选择不加蛋

天亦从人愿（玄桂无差）1-2

我终于还是把魔爪伸向了鹿鼎记，看书时就萌上了这对，看到各版剧之后发现剧比书还要有JQ。

1

“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归”

丽春院的牡丹姑娘低着眉，一双素手按着琴弦，颇有些不敢开口地小声唱着这等“淫词艳曲”——昨天老鸨就说了，今晚有个出手阔气的袁公子要听《西厢》，丽春、丽夏、丽秋、丽冬四院联号，虽算不上是江南一等一的烟花之地，但也规规矩矩，不会自甘下流，本来是断不会接这等偷唱禁书小曲的生意的。只是老板韦春花人远在云南，享清福去了，每年派人来收收银子——便是老鸨们姑娘们从中瞒报账目、克扣一二也从不计较。是以今日来了这位出手阔绰的公子，老鸨财迷心窍，要她夜半来舟上唱曲。

“柳丝长——玉骢难系——”

“咚——”酒杯搁在案台上，清脆地一响，似是搁得有些重了。

牡丹偷偷抬眼去瞧，只见这位公子玉面如月，眉似浓雾，眼若深潭，只含着微微的愁绪，倒并看不出是否动怒。但牡丹身为风尘女子，比旁的女人更多了一分敏感小心，心下只觉不妙，很是惴惴不安。但她不敢多看，只得继续唱下去，她捏了嗓子继续战战兢兢，唱到“千山万水——何时归——眼中流尽血和泪——心底还同未烬灰”一句，只听见轻飘飘的一声叹息，轻得仿佛一阵烟，一下子便消失在江雾之中。

“姑娘，不必唱下去了。今日我也很乏了。”

牡丹收拾了琴，不敢多话，只轻轻回了个“嗯”字。本来红楼姑娘最是活泼外向，是最擅长向客人搭话套近乎以多赚点银子的，但牡丹早听夏秋冬别院的几位姐妹说了，最近这个袁公子每天都要光顾扬州青楼，每次必点西厢记，最讨厌人多话多问，虽然从未发火，却似乎天然便带着一段威严，人人都敬畏他。

“丽春院管事的现是谁？”牡丹正预备要起身收拾琴凳，只听见没头没脑的这样一句问话，照实说了老鸨名字，也不多言。

待船靠岸，牡丹下了舟，已是更深露重，江面上连月的影子都瞧不见了。而这位锦衣公子却定定地望着江心出神。

半响，终于将杯稳稳地放在案上。五指握紧，敲在桌面上，发出不清不重的闷响。

2

秦迟刚刚过了昆明城门，正走上主街，听得劈里啪啦的一阵爆竹声过后，阵阵火药味儿的烟里，只见一排铺子：门是四格窗子仙鹤祥云锦簇雕花门，门前悬两串绛红流金彩墨祥瑞爆竹，爆竹两侧各悬着一条镶红黄底鱼纹暗花绸缎，上书“云安商铺，开张大吉”八个大字。

从街南往北走，匾额上书的分别是：云安布铺、云安米店、云安盐行，鳞次栉比，屋檐重重叠叠，俨然是几家联号商铺，更有钟表店，普通酒楼等等，沿街向里才可看清，无法一一细表。

他待爆竹白烟散后，迈过了米店盐铺，走进云安酒楼，将佩剑从身上一解，放在一旁，招呼小二来要了些小菜，特意叮嘱做得辣些，因他是川蜀人士，吃惯了辣子，倘若搁的盐和辣椒少了，嘴里没味，心情便不好。

过了一会，一个穿红袄的小童把菜才送上来了，约么四五月模样，项子里带了一把长命锁，所镶的珠宝看起来流光溢彩，似非俗物。秦迟正暗自奇怪，这在酒楼端盘子的小童怎会有如此贵重之物。正在看账的老板娘便已盯上了他，这老板娘长得一对含春杏眼，一双柳叶弯眉更是千娇百媚，十足是个风流绝艳的美少妇。她一边装作无意地翻着账本，一边留意着那总角小童，小童人矮力气不足，端不大动盘子，那美少妇的一颗心便跟着小童的步子悬了又悬。

其实本来那把长命锁也并不稀奇，只所嵌的一颗珠子大而圆润，于背光处也能散发淡淡光泽。平常人绝看不出其中珍贵，只是这秦迟家境殷实，世代在洪射为朝廷造盐，其时盐课乃是朝廷大事，百姓日常饮食须得购买官盐，而西南一带乃至湖广都靠川北造盐，而秦迟又是长房长孙，各处官商送礼最后免不了落到他这里来，从小便有见不完的金银珠宝。

红袄小童总算平平安安地将菜端了上来，秦迟又见他相貌可爱，穿戴不凡，便从包里拿出一块玉坠子来送给这位小童。这块玉坠是四川当地的玉制的，尚未配丝带绳结，只一个光溜溜的圆润珠子，并不如何贵重，若拿去卖，也只值三五两银子，但比起酒菜钱来说，还是太多了。而这小童毕竟年纪太小，见这玉坠子圆滚滚，半透明状很是可爱，竟以为是糖果，一口吞了下去。

 “铜锤，铜锤，你怎么什么都吃呢，真是像你爹，天生是个馋嘴的。“美妇人扔下账本，使了轻功，一瞬便抢到小童身前。原来这位老板娘不是别人，正是韦小宝七个夫人之一，妩媚动人的苏荃。当日韦小宝携了亲娘同七个大小中俏老婆加上三个儿女安居云南，在赌桌上酒楼里胡闹了几年，终于越来越觉得无趣，于是便大肆花费银两，开了这几家联号的商铺，而最有为稳重聪慧的苏荃便做了这几件商铺的老板娘，今日正带着儿子韦铜锤在酒楼查账，哪知这孩子因着刚跟韦小宝学了几招神行百变，觉得身量极轻，就偏要打发小二休息，自己体验了一把当店小二的辛苦。害得他娘一边查着让人焦头烂额的帐，一边还要看着他别被烫着刮着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