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不加蛋

get off work

Charles得说他没料到这一天。

Erik向他伸出手，仿佛带着祈求仿佛最后一次。
从前他那么自信满满好像心知无论如何Charles都不会抛下他不管，而Charles才是懂得读心术的那一个。

Erik虚弱的倒下。
倒不是说他们一同步入老年之后Erik是身体比较好的那个。Charles自己尽管身有残疾，但早年的优沃生活毕竟不同于受尽折磨和风里来雨里去的日日追踪心怀复仇执念，而是他的大脑变得虚弱了。
他明明一直那么强壮，又冷酷。即使是他失去妻女的时候，他的大脑也保留着异常完备的警醒和钢铁般的锋利感， 从他们在海上的初遇开始，无论进不进入他的大脑，那种锋利感都一直困扰着Charles的神经。而这一刻他不只是不设防而赤裸，那种锋利感消退了，只剩下几乎让Charles感觉痛楚的虚弱和零星的温柔，他感受到了他脑内神经间回荡着的的末日感，摇摇欲坠，又有点解脱。

Charles得说他没料到过这一天，他曾经控制漫天的子弹而没有一个不转向他预设的方向，他曾经控制五个哨兵而没有一个不按他的指挥完成它们该做或者不该做的事情，他曾经从一个人的身体里提取铁出来，他用他的能力搞过那么多让Charles头痛的大新闻，犯过那么多让Charles再也不想给他收拾烂摊子的事，没有一次不精准。
他大概只失手过三次，Charles想到。
他妈妈，肯尼迪，还有Charles自己。能力刚刚觉醒被Shaw逼着而痛失母亲从而开启了不快乐的一生的那次，失手要了那个变种人总统的命从而改变了他一心保护的变种人命运的那次。Charles知道他是比谁都想要做好，比谁都想要力挽狂澜的那一个。

而此刻脊椎的麻意和来自Erik脑海无边的柔软一起让Charles觉得困倦慵懒懈怠又充满保护欲。他想过无数次他们一起退休的情景。
Erik夜闯他的书房，冷酷地宣布他们退休了，二话不说挟着他就又飞出去，然后他们定居某个法国小镇，表面经营书店杂货店而背地里以与金属有些关系的不光彩勾当或者Charles那丰厚的家产为生。
Erik在又一次地所谓的为了变种人自由的斗争中受伤，然后Charles把他带走，治好他，他知道他总是能治好他，然后保护他，留下他在他的宅邸，以钢铁封闭他们所居住的那一部分空间，下棋读书，周末偷偷外出，把各自坚持的事业交给年轻旳一代去争斗。
Erik在某一个起雾的清晨自然而亲密地躺在他的床畔，他们一起醒来，但是绝口不提缘由，如同之间的五十年不曾存在，他们刷牙，争夺淋浴的优先使用权，为了最后一块小松饼大打出手，然后一起滚回床上做两个满脸傻笑的糟糕老头。
Charles没有料到过会像现在这样，自从他们的能力在彼此斗争中远超预想的发展，他再没想过有一天他会护不了他，而他也是。他盯着深深插在Erik腹部的铁片，有些迟钝，那上面有血。

哨兵快要来了，Kitty快不行了，Rogue也是，精神和肉体上都完好无损且行动自由的变种人只他一个了，而考虑到他的双腿残疾，所以大概也不是那么完好无损。他有些慌乱，这真是很多年没有过的体验了。
他思考了也许零点几秒Logan能不能说服过去的自己和Erik并且让他们成功地拯救现下自己所在的世界，但接着他突然意识到无论拯救成功与否，这一刻都将永远不复存在，此情此景的他和Erik将永远不复存在，因此在这种境地下和Erik一起放下争端的愿望愈加强烈。
于是他握住了带着皮手套的那只手，他知道那皮手套之下的手修长而有力，手指欣长但掌心粗糙，无名指指根还有经年不退的茧。而那皮手套是他送他的。
所以他想如果要任性地占有说这手是他的大概也没错。
而且这一刻他感觉到异样的温度，他得说这绝对是所谓的心电感应，有归于他是地球上最强大的读心者，大概。
但理智上他知道这其实代表着哨兵已经烧毁大门，正要破门而来。

那道光还是来了，从Erik身后射过来，仿佛某些无聊爱情电影的桥段，他的白发被照的金金的，睫毛也是，Erik的睫毛很长，Charles强行按住他拔下来量过，而在这种事上Erik总是由着他的。
唯一不同于那些爱情电影的是，他们没有在狂热拥吻，因为Erik睡着了，但也有可能不是。
于是Charles在心里宣布Erik是睡着的，因为那种锋利感又回来了，熟门熟路地困扰着他。
光很近很近了。
而这两样都让Charles很烦。

于是他抬起手遮挡刺眼的光，但其实他对那锋利感毫无办法，因为从他们在海上的初遇开始，无论进不进入他的大脑，那种锋利感都一直困扰着Charles的神经，还有心。